年男人已经没有面对路黎的愠怒，他确实说了谎，其实只有四分把握。
一般来说，这么低的把握除非是危及性命的重病，否则医生是不会给病人动手术或治疗的。
何况大脑不同于身体其他部位，它的精密程度是星际任何一个医生都无法保证自己完全了解，这么低的把握下，这般贸然治疗，危险性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
他们并不知道，当初秦宇让军医给路黎检查时，得到的结论比他们还多出两分把握，但是秦宇都没让治疗，因为六分把握也还有将近一半的失败率。
“不这么说，他是不会同意治疗的，这件事也是将军同意的，我们不能再等了，等他恢复记忆，就知道我是为了他好。”何建白并没有任何欺骗路黎的愧疚感，本来这就是他的责任，生死早在他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应该置之度外。
中年男人轻叹一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做了。
半个小时后，透明的罩子清晰的呈现出路黎扭曲的脸庞，即使半昏迷着，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痛苦，冷汗不停地流下来，不一会头发和衣服便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情况怎么样了？”何建白问道。
“还差一点点。”中年男人盯着仪器上的数据，那是一条波浪线，不断想要往上冲，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那就加大刺激量。”
“可是这样一来有可能会超出他的大脑负荷。”
“我相信他能坚持得下来。”
“可是……”
“没有可是，陈医生，你是来帮他恢复记忆的，如果一直这样犹豫下去，他今天遭的罪等于白受了，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就请你继续下去吧，出了任何事张将军都会担着。”
“好吧。”
路黎觉得自己像快死了，脑袋疼得连麻醉药都不顶用，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但是疼痛却让他恨不得找个坚硬的东西撞上去，缓解一下那种痛苦。
痛苦成倍的席卷而来，比一开始就清醒的时候还要加倍，那一下子的刺激差点没让路黎就此昏死过去，不过他倒是希望能昏死过去，那样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
尖锐痛苦的呻吟声被四周密实的墙壁挡回来，外面偶尔经过的人完全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地方正有人承受着极端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路黎觉得时间无限延长的时候，痛苦终于结束了。
路黎醒来已经是下午，太阳遥遥的挂在西边，将天边的云层染成火红的云霞。
“怎么样，记忆恢复了吗？”何建白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时间走过来。
路黎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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